读书会 | 生命中的轻与重
2019-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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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九日,图书馆六楼的博雅斋又开张了。它迎来了一行对《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感兴趣的书友,众人在来自历史学院的张泳琳导读小姐姐的带领下,对这本书展开了回顾和讨论。


书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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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米兰·昆德拉最负盛名的作品。小说描写了托马斯与特丽莎、萨丽娜之间的感情生活。但它不只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情爱故事,它是一部哲理小说,小说从“永恒轮回”的讨论开始,把读者带入了对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中,比如轻与重往往体现在人生诸多选择之中,选择之多令人困扰,但是答案确只能有一个。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一部意象繁复的书,其中装载了多种涵义:对人性的考察、将个人命运在特定历史与政治语境下的呈现,以及对两性关系本质上的探索等。昆德拉将这些元素糅合在一起,写成一部非同凡响的小说——其中既有隐喻式的哲学思考,也有人的悲欢离合的生命历程的展现。


对于这本书,导读小姐姐和各位书友又会有怎样的独特见解呢?


导读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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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文化学院  张泳琳


导读先后从作者、作品背景、作品内容以及观后思考等四个方面带着各位书友重新回顾了这本意向繁复的书。



关于作者

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是一位小说家、诗人、剧作家、音乐家、画家,可谓有多重身份,他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自1975年起定居法国。年轻时是一个共产主义者,1968年参加了著名的布拉格之春运动。


布拉格之春运动流产后,作为该运动的积极参与者米兰·昆德拉和他的妻子不仅著作被封杀,而且工作被剥夺。1975年,因捷克当局奇怪的政策,米兰·昆德拉和他的妻子来到法国,《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就是作者流亡法国时的作品,小说出版后获得巨大成功并拍成电影,中文译名为《布拉格之春》。除此之外,还有《生活在别处》 《玩笑》等重要作品。



关于作品背景

1968年,苏俄入侵捷克时期,民主改革的气息演变成专横压榨之风潮。


布拉格之春

该运动最早由草根(GRASSROOTS)知识分子发起,旨在争取人权和自由,捷克斯洛伐克想要脱离苏联的管制。后来该运动得到当时捷共中央第一书记杜布切克等人的公开支持,希望捷克成为“带有人性面孔的社会主义”(The promise of Socialism with a human face),但这种思潮遭到了老大哥的强烈反对,勃日宁列夫同志下令武力解决。1968年8月,华沙条约国在捷克境里举行军事演习,演习结束后,其他国家的部队各回各家,而苏联的坦克则直接开进了布拉格。然而,一场运动过后,捷克斯洛伐克反而成为苏联的第十七个加盟共和国。



关于作品内容

在此书中,作者一再的提到尼采的“永世轮回”和“存在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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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听讲的书友


所谓的“永世轮回”是指“虚无主义的最极端的形态,也是超克虚无主义的方法”,希腊神话中的酒神是宙斯的私生子,赫拉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命令铁蛋神将酒神砍成一块一块的,之后雅典娜将酒神的心脏送还给了宙斯,宙斯将之食进胃里,与酒神的亲生母亲再次交合,形成了新的酒神。因此,酒神在希腊神话里意味着毁灭和重生。酒神被斩成碎片是对生命的承诺;他会由毁灭中再生与回归。


而与之相辅相成的“存在主义”是指“上帝已死,而‘超人’将代替人类存在”,之前也有在加缪的《置身于苦难与阳光之间》中被提起过。人会渐渐消失,与之对应的会出现“超人”,而人存在的唯一价值是“强力”,所谓强力是指强有力的意志。人不同于其他实物的存在,但是人的自由是在“境遇”中自由,就是我们可以自由的选择我们要走怎样的道路,要做怎样的抉择,但同时我们要了解,人的选择跟他的责任是并重的,即选择什么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关于观后思考

自由和责任关系


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爱情是美妙的,也充满了冲突。外科医生托马斯和画家情人萨宾娜是天性自由的人,不愿意婚姻束缚,他们代表生命的“轻”,欲望是轻盈,自由是轻盈,活着理所当然也要是轻盈的。


托马斯的妻子特蕾莎,则代表了“重”。我们能在老生常谈的婚恋观念中,找到许许多多特蕾莎的影子。在特蕾莎看来,婚姻是责任,必将要用忠诚去经营——虽然她与托马斯的邂逅,只是精英医生与乡村旅馆女招待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桥段,他们的相遇看似偶然,但同时他们在偶然中被红线缠绕,似乎是命中注定。


所以无法避免的是——风流的托马斯和保守的特蕾莎结婚了。


轻重、灵肉与媚俗


这可不是一个浪子回头的鸡汤故事,因为对两人而言,真正的磨合才刚开始。托马斯的情人遍布布拉格的各个角落。特蕾莎一面忍受着丈夫出轨的痛苦,一面努力训练自己的忍耐力。

她发现自己做不到睁只眼闭只眼,而托马斯也不会因为结了婚放弃自由的生活。

七年后,当特蕾莎心灰意冷地决意离开托马斯时,他正与萨宾娜在苏黎世一家小小的旅馆见面。


身体与心灵分开的爱情,是更高级的爱,还是时髦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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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精会神


托马斯的情人们,都是与他一样“轻盈”的人,来去自由,不被规则所累。


而特蕾莎恰恰相反。不愉快的童年经历,让她走入了托马斯的对立面。特蕾莎的母亲为了爱情背叛了父亲,这让她觉得受到了羞辱。

于是,特蕾莎带着强烈的忠诚闯进了托马斯的生活。她用身体之爱告诉托马斯,爱是信任,是责任。她愿意为了爱放弃自由。


托马斯发现了特蕾莎的“极端”,被深深吸引了。他不断地在“轻”与“重”之间切换。一方面,他对特蕾莎保持着绝对的情感忠贞;另一方面,他和不同女人保持着肉体联系,毫无愧疚感。


但是特蕾莎受不了。她痛恨托马斯的不忠,又痛恨自己离不开他,一度陷入崩溃的境地。

虽然嘴上说着远离渣男,但情到深处,有多少人能下定决心马上离开?


特蕾莎想了许多办法,最荒唐的一个办法是尝试向托马斯的“轻”靠近——她找了一个陌生人。结果呢?特蕾莎更痛苦了。


轻重之间,从来没有侥幸。


故事中,还有两个不得不提的重要角色。画家萨宾娜是一个一直都在追求“叛逆”的另类女孩,她以一次次的背叛逃离生命的“重”。作为托马斯的情人,她和托马斯似乎是一类人,一样追求生命的“轻”,他们之间只有“性友谊”,没有责任,没有负担。萨比娜从捷克到瑞士,从瑞士到法国,从法国到了美国,一次次从“重”的国度逃离到“轻”的国度。可是,哪怕到了号称最自由、最“轻”的美国,她仍然没能逃脱自己厌恶的“媚俗”。


萨宾娜的情人弗兰茨是位才华卓越的大学教授。然而,表面的光彩无限却无法掩盖他内心不能承受的重。萨比娜的“轻”深深吸引了弗兰茨,哪怕两人之间有太多的误解。弗兰茨一直都在渴望激情,他们的生活对他来说是新奇而且伟大的,就像他一直向往的伟大的进军,这使她鼓起勇气斩断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伟大的进军”使他脱离了他习以为常的平庸生活,这是对他自己原来尊崇的“道德”的反叛,也是一次对媚俗的背叛。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他却死于一次意外的抢劫,他的死没有帮他完成他理想的价值。


何为生命中的“轻”?又何为生命中的“重”?


昆德拉认为——“轻”是指没有负担,飞离大地,远离真实的生活;重是指负担沉重但生活充实,贴近大地。

而每个人对于“轻”与“重”的看法各不相同,对于这一点,重来没有标准答案。


书友讨论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是否是米兰·昆德拉说的?


这句话他的确说过,但他并不是这句话的原创者。这句话原本是犹太的谚语。85年当米兰·昆德拉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时,他在颁奖典礼上说了这句话,这句话也由此被广为人知。他在一个比较重要的颁奖典礼上说出这句话,应该也包含了他对生命的思考,以及对人类非常渺小的一个认识。



关于在书中提到“只活过一次等于没有活过。”这句话的理解


托马斯认为,只能活一次,就和根本没有活过一样,因为我们无法判断抉择是好与坏,一切都是初次经历。我们既没有足够的经验,也没有客观的角度去评价究竟什么是客观价值。


很多事情,只有等到过了很久,我们才明白其中的意义,然而,到那个时候,一生也就过去了。而生命一旦永恒消逝,便不再恢复,似影子一般,了无分量,未灭先亡,即使它是残酷,美丽,或是绚烂的,这份残酷,美丽和绚烂也都没有任何意义。


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最后一句话说:“第二天起床,振保改过自新,又变了个好人。”他真的变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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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见解的小姐姐



大家对书中的“自由和责任”怎么看?


对于萨宾娜来说这不是自由与责任的问题。张爱玲说过“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也能理解我的现在”。萨宾娜小时候的经历,使得她想要反叛,而反叛跟追求自由又不太一样。她跟弗兰茨好了,但又莫名其妙的离开了他,她的一生好像就是为了追求反叛而活。


关于托马斯和特蕾莎,他们的问题在于——爱和性是否能够分离?托马斯认为可以,他追求的是生活之“轻”;而特蕾莎认为不能,她认为爱一个人才能够与之发生性关系,她追求的是生活之“重”,她将托马斯当作生活的重心,正如米兰·昆德拉在书中提到的,“爱情是一种甘心屈从于对方的意愿和控制的热望,委身于对方就如同投降的士兵一样,必须首先缴械,因此自己没了防备”。


他们的结合使得“轻”变得不那么“轻”,“重”变得不那么“重”。



特蕾莎的噩梦有什么含义?


有读者认为作者对心理学掌握的还是非常不错的。书中花了很大篇幅描写特蕾莎的噩梦,其中有目睹托马斯与萨宾娜亲热的噩梦、猫挠皮肤的噩梦、游泳池手威胁的噩梦、躺在棺材里的噩梦……


前两者是易于理解的,都出于对托马斯不忠行为的妒,感到其他女人的威胁。作者详细着笔的是游泳池和棺材的两个梦境。


在游泳池的噩梦中,特蕾莎光着身子走在群赤身裸体的女人中间,这对她来说是极为恐怖的。特蕾莎生活在单亲家庭,母亲有一种报复命运的变态倾向,她经常对特蕾莎说:“你的身体和其他人的一个样;你没有权利觉得羞耻。”母亲不停恶意取笑她的羞耻心,让特蕾莎感到屈辱;她要让女儿为她本人失去的生活付出代价。


一群裸体的女人没有灵魂,团结一致,手舞足蹈,且歌且唱,正是母亲想把特蕾莎带往的境地。在棺材的噩梦中,特薷莎混在大堆女性尸体中间,尽管她坚称自己还活看,尸体们嘲笑不已,说她和她们样是死人。


这两个梦境共同的恐怖之处在于个体性的丧失。当肉体混在大堆白花花的肉体中时,人体原有的结构美与动态美完全看不到;当声音混在大堆杂七杂八的喧闹中时,再独具—格的真理也无法传入人耳;当人存在于个完全同化、物化了的社会中时,人的尊严和能动性消失殆尽。大家的身体一模一样,因为没有区别而兴高采烈,甚至死亡也只是使大家绝对相似。特蕾莎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羞耻心,这羞耻心是道屏障,是维护自己私密性和独特性的最后一道屏障。托马斯的出轨使她烦恼,因为她想表明自己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但却混淆在了托马斯的众多情人之中。特蕾莎最害怕的东西是个体性的丧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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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正经地参与讨论的小姐姐



 看完这本书后的直观想法


我们很喜欢投入一个集体的情感,很少去思辨自己的想法,也很少去了解以及探索自己要去做什么事情,就是因为人都是比较害怕孤独的。大多数人比较不愿意用“孤独”这种比较高的成本去了解自己,因为把自己推往一个新的维度去发展是一件比较辛苦的事情,需要耗费一定的成本,就像探索宇宙一样会让你觉得枯燥生无可恋,孤独会让你产生不安全感,都是遥远的遐想对现实造成的情绪波动。


人类的生命就如一条直线,从诞生走向毁灭,无法逆转。我们从伊甸园走入尘世,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下,沉重的肉身终于得以解脱。

在大写的牧歌的极点,在我们早就知道一定会双双死去的托马斯和特蕾莎的呵护下,在其困苦和脆弱中,最终闪现出也被死亡裹挟的卡列宁温柔而平静的微笑。


生命不是轮回,而是一段旅途。

在旅途的尽头,

那些本就不属于我们的早已物归原主。

于是我们空余一副沉重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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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附上我们的合照

期待下一次与你相遇

文案|伊尔

摄影|钟瑞

排版|韩雨言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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